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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窗口 第一天：3月28日，让笔者难受的热情
3月26日晚8点30分，在贵阳火车站，我随着人流，踏上了北上的列车。28日早上9点45分，列车到达了山西晋中市火车站，我走出站门口，却不见朋友的身影（事先说好他来接我），我正要给朋友打电话，可是手机却不见了（一定是我在车上睡觉的时候遇上了小偷）。我用公用电话打给朋友，话筒里传来了让人意外的声音：“真不好意思，我正在去北京的路上，公司有急事，一早派我去北京了，过两天就回来，我已委托我们公司的王小姐来接你，正好王小姐也是遵义的，你打她的电话就行了……”
我按他提供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王小姐叫我等几分钟，她马上就过来，她还告诉我她穿的是红上衣，黑裤子。可是我等了10多分钟还不见王小姐来，我又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还在坐公交车，叫我再等两分钟。我想，她怎么不搭出租车过来接我呢？我站在一家餐馆门口等她，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不时一阵凉风刮过，冷飕飕的，我有一种受冷遇的感觉。
又过了几分钟，王小姐来了。她20来岁的样子，爆炸式发型，说话有口臭，长得很矮，一张胖乎乎的油黑脸，低鼻梁、大鼻孔，让我怎么也不相信她能和公司里的白领丽人划上等号。我们用地方话交谈，听口音，王小姐的确是遵义人，她说：“辛苦了，我带你去吃饭吧。”她让我打伞，我们并排走着，一边走一边交谈，我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我说我是教师，现在贵州大学进修。她说她两年前毕业于湖南理工大学，去年在太原市一家电子公司上班，今年初来晋中市“这家公司”的，她和我朋友是同事，因为是老乡，关系很好。
王小姐带我去了一家装璜考究的餐馆，我要了一份14元的鸡块套餐，她要了一份5元的肥肠面。吃饭的时候，她叫我帅哥，说我长得有气质，她还说她很喜欢戴眼镜的人，很幸运碰上我这个老乡了。吃完饭，她问我要什么饮料，我要了一小瓶雪碧，她要了一杯可口可乐。喝饮料的时候，王小姐突然说：“哦，我叫我们公司的张小姐来陪陪你吧，她很好玩，她也是湖南理工大学毕业的，我们是同班同学！”
王小姐打电话后，过了几分钟，张小姐来了。张小姐也是20多岁，个子一般，形象看上去比王小姐好得多，她与我握手热情寒喧，说：“帅哥辛苦了……”张小姐说她还没吃东西，她也要了一碗面，吃面的时候，还与王小姐同饮一杯可口可乐。张小姐边吃边表达她的观点，她说：“生存压力太大了，只要不犯法、不违背良心，只要能找钱，我啥事都可以做……”王小姐还问我：“你知道直销吗？”我说：“知道一点儿。”王小姐说：“其实直销很好，减少中间流通环节，让利消费者，可是人们往往不理解，新闻媒体总是在报道它的负面。”她们说的话，我总感觉怪怪的。
长途旅行，我感到很疲惫，真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但是她俩一点儿也没考虑我的感受，王小姐说：“帅哥，我们带你到榆次老城转一转吧，老城具有三千年的历史，这里经常拍电影、电视剧呢。”王小姐付费后，我们走出餐馆，天空飘着细雨，她们让我一人打伞，他们提着我的行李，朝老城走去。来到老城，因为下雨，街上空空的，我见识了榆次老城的模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规模宏大的古建筑和古大街。
玩了一个多小时，她们说：“我们回去吧。”她们的宿舍是一座矮小的四合院房子，经过一道铁门才能进入。进入宿舍，这是一间条件很差的套房。王小姐让我见他们的“领导”，我被带进一间屋子，王小姐说：“领导，帅哥来了。”他们的“领导”是一名30多岁的女子，戴着一架厚厚的眼镜，她立即从一张木床上起身，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和我握手说：“哦，辛苦了，帅哥……”。寒喧了几句，“领导”说：“长途旅行，帅哥一定累了，带他去休息吧。”刚出“领导”的房间，几名年轻人走过来，他们都热情地一一和我握手，都重复着那句：“帅哥辛苦了。”我心里非常反感，这种热情让我非常难受。
说话间，一名漂亮的年轻女子（后来才知道她叫小安，大家称她美女）为我打来了洗脸水，我洗完脸，一名男青年马上接过我的毛巾，为我倒洗脸水。我正准备找我的牙刷，王小姐说：“不用了，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原来，他们真的为我准备好了牙刷、牙膏和口杯。美女小安又抢着为我挤好了牙膏，倒上清水。那种氛围，真的让人感觉到这个大家庭好温暖好温暖。洗漱完毕，张小姐为我拿来了拖鞋，把我带进休息的房间。
在房间里，我看见三张旧木床并放在一起，床上的床单、被子很旧，几床被子叠放在一起。张小姐说：“这是我们女生睡的地方，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坐了几天的车，也累了。”我上床躺下，接着，几名男生和女生也上床，盘腿坐在床上，边玩扑克边和我友好地说话。我实在太累，带着一种意外的感觉，不知不觉睡着了。我醒来，他们还在玩扑克，在他们中间，我又发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我看时间，已是下午5时。
过了一会儿，一名男青年进了房间说：“开饭了。”他们立即收好扑克，带我到另外一间屋子吃饭。这间屋子地面用泡沫塑料铺了一层，大家脱了鞋进入房间。吃饭用的桌子是几条塑料凳子撑着一块长方形木板，木板上只有一道咸菜，分别用三个小塑料盆装着。吃的是馍馍，桌子上共有12大碗，我明白了，加上我，这个房子里共住了12个人。吃饭前，大家站着不约同唱起了《打工行》这首歌，大家唱到“大风路上自己闯……再苦再累自己扛，啊人生就要立大志，哦艰苦创业记心上，等到咱创业成功时啊，再风风光光回家乡。”那种氛围真想让人立大志创大业。
唱完歌，领导进来了，大家齐声喊：“领导辛苦了，领导吃饭。”“领导”一本正经地说：“大家请坐。”“领导”和大家盘腿坐下，“领导”让我和大家作了自我介绍。在介绍中我得知，他们共11人，有6名男生、5名女生，分别来自山东、河北、江苏、山西、贵州五个省，他们中有7名是大专生，3名是本科生，1名是初中生，年龄最大的40岁，最小的21岁。吃饭的时候，大家不断的讲笑话和脑筋急转弯，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坐在我旁边的美女小安不时为我挟咸菜，还说：“奖励帅哥。”领导吃完饭离开的时候，大家又齐声喊：“领导辛苦了，领导慢走。”
吃过饭，把木板移开，大家就坐在地上请我玩扑克，他们见我不会玩扑克，就说做游戏，谁失误谁表演节目。由于我不太懂他们的游戏规则，我被罚表演了好几个节目，每次总是掌声不断、笑声连连，说我的歌唱得太好了。后来他们还让美女小安和我表演了一个求婚的节目，让小安向我求婚，弄得我真难为情。大家仿佛陶醉在笑声、歌声里，没有一点陌生感，真让人感觉到“天下人是一家，五湖四海皆兄妹。”我很佩服他们的游戏之多和演技之好。
大约晚上10点，大家玩得正高兴的时候，“领导”敲门看了大家一眼，大家立即停了游戏，有人为我打来温热的洗脚水。洗完后，有人叫我进去休息，我进了房间才知道，刚才吃饭、做游戏的这间屋子又成了男生睡觉的地方，铺的是地铺。
睡觉的时候，他们问我的爱好，问我的家庭经济情况，问我在山西有没有熟人，问我对一些社会现象的看法。他们说他们都在一家公司上班，合租的这套房子，“领导”是大家推选后管他们生活起居的（其实是这个窝点的头目）。他们说了国际上著名的二八定律——20%的人掌握着80%的财富。问我想不想做那20%的人？他们还告诉我，想发财就要改变观念，就要勇于接受新鲜事物。他们还问我的家庭成员。“吃大锅饭、睡地铺，套近乎”我早就知道是传销组织的一些特征，我心里很警觉，我担心他们对我进行人身控制，我谎称自己很有“家庭背景”，大哥在公安局当副局长，二哥是一名记者，三哥是某部队特警连的一名转业军人。
第二天：3月29日，传销真相浮出水面
第二天早上7点30分，一首激越的歌曲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原来，音乐一响，大家就起床了。大家七手八脚整理好被子，叠放在墙角。我走出房间的时候，美女小安为我打来了洗脸水，刚洗完脸，她又为我挤好了牙膏。然后还是在那间屋子吃早餐——馍馍，吃早餐的时候还是重复着那些“仪式”。吃过早餐，张小姐为我提来了鞋，她叫我换鞋后带我出去“考察项目”。我穿上鞋，发现我那双满面尘灰的皮鞋早被人刷得油光锃亮。
早上9点，在家的“各位朋友”一一和我握手道别后，张小姐和美女小安把我带出了门。穿过几条大街，拐进几道小巷，来到了一座房子的二楼，一进屋，里面的情景让我很吃惊，果然不出所料——传销（我感觉他们是披着人皮的动物，原来，一切的热情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房间只有20几平方米，室内空气污浊，大约60人一排排紧密地坐在小凳子上，大多数是些年轻人。前面的墙上贴着一块塑料布，这就是他们的“黑板”，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白领丽人”讲得色彩飞扬。“白领丽人”旁边还有一位个子高高的主持人。在人群里，我还发现了和我一起吃饭、睡地铺的小刘和小李。
这是所谓的“公司岗前培训”。“白领丽人”讲了网络直销的发展历史和好处，她说搞网络直销赚的是公司的钱，回家不在职的时候工资自然打到账上。网络直销主要是靠人际网络和人际口碑销售产品，公司与员工不是雇用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公司实行的是五级制，分别是A、B、C、D、E五级。A级是总代理，B级是经理，C级是主任，D级是高级业务员，E级是初级业务员。当你销售出3件产品时，你就是E级业务员，4-9件就是D级业务员，10—63件是C级主任，64—392件是B级经理，393件以上是A级总代理。”员工有5种工资收入，到达C级，月收入上万，到达B级、月收入几万，到达A级、月收入几十万。
“白领丽人”还乱七八糟讲了让人听不明白的一些公司经营理念，讲到一定的地方，“白领丽人”会提问，下面坐着的很多人会齐声应答。其间，旁边的主持人会不时为她递上水杯，为她擦“黑板”。“白领丽人”还讲了几个改变观念的故事。其中一个是央视记者在山西农村采访放羊娃的故事，开始，放羊娃只知道：放羊→卖钱→娶媳妇→生娃→放羊→卖钱→娶媳妇……后来放羊娃去了城里，城里多彩的生活改变了他的观念，他把羊卖后干起了网络直销，成为千万富翁，随着观念的改变，放羊娃也改变了他的命运（在我印象中有这么一个放羊娃的故事，但放羊娃干网络直销成为千万富翁，鬼才相信）。
“白领丽人”最后说：“机遇就在身边，今天的你们都是明天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随着室内一片掌声，主持人说：“下面由我们公司的成功人士杜老板为大家介绍他的成功经历。”又随着一阵掌声，“杜老板”走了上来。我一看，原来是我们一起睡地铺、吃馍馍的杜某，只不过早上他穿着便装，现在变得西装革履了（我怀疑他们只有一两套西装，专门是为上课而准备的）。
“杜老板”神采飞扬地现身说法，他在贫困中度过了童年和中学时代，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学的建筑专业，他四年前毕业后在一家建筑公司工作，工资也还高，可是他就是受不了每天都要被人管的气，几个月后，他和经理大吵一架就离开了，后来他通过同学的介绍就来了。一开始还觉得有点不适应，感觉受骗了，但后来了解了，感觉挺幸运的，这么快就找到了奋斗的方向，很快做到了C级，月薪上万（我真的感到好笑，月薪上万还睡地铺）。他解释：“因为公司实行的是一种新的销售模式，叫网络直销，具体情况你们慢慢就会明白。一开我也不理解，感觉是传销。后来深入了解后，发现这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是很有发展前景的。像我原来的好多同学，他们打工还是‘驴子拉磨式的原地转’，打工打工一场空，做到老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哪有在这里创业来得好啊。”
大约12点，培训结束了，张小姐和美女小安又带着我回宿舍。一路上，他们不断和我聊天，说了些陈谷子、烂芝麻之类的话题后，她们问我听课后感觉怎么样？我佯装自己只知道一点儿，我说这里的学问可深奥啦，还有很多东西不清楚，她们说，开始都是这样的，多听几天课就知道了。我问她俩一天干些什么活，一个月工资有多少，她们不肯告诉我。她们说，要想明白这些问题，只有靠自己去听课理解。
刚进宿舍，在家的“各位朋友”都一一上来和我握手，我发现“杜老板”、小刘、小李早就回来了。他们还是重复那句“帅哥辛苦了。”吃中午饭前还是唱歌，还是等“领导”发话后才开始吃饭。吃的是米饭，只有两道菜，一道是炒粉丝，一道是炒白菜，菜里没有油水，咸咸的。每一道菜分别用三个小塑料盆装着，6个小塑料盆放在木板上长长的一排。他们丝毫不感觉到自己的生活过得寒酸，大家围在一起照样高兴地讲故事、说笑话，互相挟菜。
吃完饭，张小姐对我说：“我们到外面去逛逛吧，然后顺便去一下郑经理家。”我说：“好的。”又重复了那些“仪式”后，张小姐、王小姐和我一起出门了，左拐右拐好一阵子才到了“郑经理”家的客厅。
“郑经理”满脸堆笑，身材高大，衣着讲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他一一和我们握手。他热情地（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与我交谈，没有一点陌生感，让人感觉到我们已经是结识多年的好朋友。他说，他今年40岁了，只读到四年级，20岁前，他生活在农村，受尽了苦日子。后来，他进了城，从搬运工做起，干了10多年，终于成功了。现在他的女儿5岁了，脑子很聪明，他打算好好发展事业，以后送女儿出国留学。他说：“我们没有权利选择父母，但我们有权利选择未来。我原来很穷，没读几年书，但我不怨我的父母，我现在不是很成功吗？……人生，关键是看你怎么选择。”他还问我听课后有什么感想（我应付地说了一些自己的“收获”），他表扬我的悟性好，是根“天才”。
在与“郑经理”交谈期间，房间里不断有人进来，都是些年轻人，他们一一握手、打招乎后神神秘秘地去了各自的房间。（很显然，这里又是一个传销窝点，我是被带来“洗脑的”。）
下午3点，离开“郑经理”的家。回宿舍的路上，我想打电话与单位和家人取得联系，张小姐、王小姐就是不让我打，说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打什么电话嘛。我谎称给我的同学打个电话，她俩同意了，我给家人打了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她俩就在旁边，我只简单说了两句，告诉家人我的去向。在路上，我还顺便买了一本《读者》杂志。
回到宿舍，他们又要我玩游戏，我说走累了，想看看书休息一下。美女小安扯过我手中的杂志说：“帅哥，不喜欢玩游戏，我们就来走棋吧。”我说不会。她说：“走五子棋，一学就会，我教你。”美女小安不让我看书的事使我想到，他们的宿舍里看不见一本书、一张报纸，也没有电视，他们不学习，不关心国家大事，真的迷失了自己。（我深深的为他们悲哀，象牙塔里的大学生，为什么会对臭名昭著的传销趋之若鹜？深陷泥潭而不知！）
晚餐吃的还是馍馍。晚上，我发现宿舍里的几个人在“领导”的房间进进出出，面情有些神秘。当天晚上我与他们聊天得知，他们的“领导”是“主任级别”，他们中的11人，去年只有4人，另外的7人与他们都是同学、同乡或亲戚关系。美女小安在大学是学药学的，去年前在河北一家制药厂上班，月资2000多元，还谈了男朋友，后来在同乡张小姐的游说下进入传销组织，因为这样，男朋友与她分手了。王小姐之前在太原市一家电子公司，后来被同学张小姐拉入传销组织。小马曾是一名火车副驾驭员，被同乡“杜老板”拉入传销组织。……当晚，我决定第二天寻找机会逃走，以免被他们纠缠。
第三天：3月30日，笔者成功出逃
这天的早餐是米粥加馒头。早餐后，王小姐与张小姐带着我去“听课”，来到“课堂”，我又发现宿舍里的小蒋成了“白领丽人”，小刘成了主持人。小蒋口惹悬河地为大家讲课，讲课的内容和昨天早上的一模一样。
小蒋讲完后，是一名约30来岁的“成功女士”现身说法。讲的还是一些网络直销理论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她说：“邓小平教导我们，当新事物来了的时候，我们不应排斥它，我们要敞开思想理解它、接受它。”她还说：“新鲜事物好不好，要实践了才知道，邓小平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显然，她是在借用伟人的观点来为初入者“洗脑”）
“成功女士”说：“要有诚意才能加入我们公司，在加入之前，花3000元买3套产品就成为业务员。”这时，一名女子上前为大家介绍产品的名称（某某保健品）、功能（美容、能延年益寿）她说：“这套产品的价格对那些有钱人来说不贵，价格并不是公司老总定的，是国家物价局，并且是国际质量体系认可的。是新产品，厂家的研制成本较高……”。
这名女子介绍完下去后，有人提问（我推测是事先安排好的）：不忍心向家里要钱怎么办？
“成功女士”说：“要钱就是因为我们家里的经济比较困难。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要寻找机会，改变家里的状况，而不是选择逃避。今天我们不忍心向家里拿这笔钱，家里也不会因为少拿3000元富起来，相反也不会因为你多拿了3000元就让家里揭不开锅，今天我们拿这笔钱是为了一份美好的事业，我做了，整个家庭就有翻身的机会！”
又有人问：我们为什么要骗亲戚朋友来加入呢？
“成功女士”说：“这不叫骗，这叫‘善意的谎言’。朋友、同学、亲戚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的，是吧？我们叫他们来还不是为了他们好，给他们一个发展的机会。首先，对那些以前做生意失败的朋友来说这是一个翻身的机会。因为他们很想翻身，但又不能在短时间内实现，其次，对那些刚毕业的学生也是一个机会。因为现在的学生都是想凭自己的实力找一份好工作，但这样是很难的。”……
“听课”结束了，主持人还叫坐在前面的初来者上前一一作自我介绍，每一位初来者作完介绍，主持人都要问大家：“（如果是女生），她长得靓不靓？”下面齐声回答：“靓。”“你们爱不爱？”“爱”；（如果是男生）“他长得帅不帅？”下面齐声回答：“帅。”“你们喜不喜欢？”“喜欢”。然后是一阵掌声、欢呼声。
听完课回宿舍的路上，太阳暖烘烘的，春风习习。我表面镇静，心里却憋得慌，我真没想到，这几天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对这一切，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我的情感受到了伤害！聪明的王小姐和张小姐也许看出了我的心事，回去吃午饭的时候，“领导”和大家轮番做我的思想工作，说不习惯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越是这样，我心里越发慌（我早就看透了他们的一切！）。我担心他们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决定找机会出逃。
下午，又有人带我去“听课”，我在“听课”的时候，借口上厕所，我已顾不上宿舍里的行李了，我跑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逃了。我电话向晋中市警方作了举报，下午3点30分，我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几天来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
后记：笔者3天在与传销人员的“亲密接触”中了解到，传销主要表现形式为组织者以 “拉人头”形成巨型金字塔网络结构，通过心理战反复“洗脑”， 宣扬所谓的迅速发财致富等传销理论，对参加人员实施精神控制。使人沉溺于“发财梦”中不能自拔，诱使参加者不择手段大肆从事欺诈活动，是一种“经济邪教”。传销组织表面体现的是“人帮人”，其实组织者为了达到欺诈目的，采取“人拉人”的手段，使亲戚、朋友、同学 “上线”。在传销组织，只有处于巨型金字塔上端的少数几个人能找钱，下端的人睡地铺、吃大锅饭、吃素菜，生活条件很艰苦，如果上端的结构一旦崩溃，下端的人员将会血本无归，引发亲朋好友的“诚信危机”，对社会伦理道德造成冲击，危害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