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去年6月的那“惊魂一幕”,家住甘肃省武威市凉州区天马市场的蔡文英至今心有余悸。
那天9时许,外出买菜的蔡文英刚出楼道门,就听见身后“咚”的一声,她回头一看,发现一名小伙子倒在血泊中。
很快,警察赶来后封锁现场。后来,蔡文英才知道,跳楼的小伙子是个外地人,被传销人员骗至武威,为逃离,从四楼跳下身亡。
凉州区是著名旅游标志铜奔马(马踏飞燕)的出土地,因交通便利、生活成本低廉,一度成为传销重灾区。
“一些传销组织案件,实质上符合恶势力性质组织犯罪的基本特征。”武威市公安局副局长、凉州分局局长高开山说,针对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凉州警方今年集中部署开展为期3个月的打击取缔传销违法犯罪活动专项行动,捣毁一批传销黑窝点,如今凉州区彻底扭转传销重灾区面貌。
团伙成员几无本地人
1996年,传销传入凉州区,随着不断打击,一度较为低迷。2006年,国家颁布《直销管理条例》允许直销以后,打着直销名义进行传销的非法活动开始升温和蔓延,最近四五年达到顶峰。
负责传销案件侦办的凉州公安分局防暴处突大队大队长张万泉说,传销最活跃的时候,有近万人参与。“大量外地人被骗到凉州,前来寻亲的家属报警求助电话打个不停。”
今年7月,凉州警方打掉以吴某、王某等为首的非法传销组织,端掉传销窝点41处,捣毁传销组织24个,破获刑事案件92起,刑事拘留55人,治安拘留170人,教育遣散5000余人。该案是凉州破获涉案人数最多的传销案件。
据悉,该传销组织以“欧蓓丽”虚拟产品直销为名,在凉州区已存在多年,由于其十分隐蔽,警方始终未能彻底打击,传销团队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今年2月,民警在工作中发现,凉州某小区有部分持外地口音、30岁左右的年轻人频繁出入、形迹可疑,遂着便装进行侦查,抓获7名犯罪嫌疑人。据犯罪嫌疑人供述,7人皆为“欧蓓丽”非法传销组织成员。
据了解,该犯罪组织分为“业务员——业务主任——高级业务员——经理——大经理”几个层级,发展人员采取单线秘密联系。除与自己主线接触外,禁止打听别人情况,并且均采用代号,隐匿真实姓名。
张万泉介绍,该组织强迫成员购买每套2900元的“欧蓓丽”虚拟产品,经多次转手最后转至大经理处。该组织几乎没有本地人参与,为了防止小区居民以扰民为由报警,他们往往夜间九十点才回宿舍,并主动打扫卫生,与房东和左邻右舍关系比较融洽。
武威市公安局、甘肃省公安厅先后挂牌侦办此案。专案民警采取内侦外控、蹲点守候、深挖细查、顺线侦查等方法,赴湖南长沙、山西运城、河南郑州等地跨省追捕。经过6个多月努力,打掉这个涉案人数多达5000余人的传销团伙。
致1人死亡两人残疾
据介绍,一些传销组织以暴力等手段控制传销人员,威逼利诱更多人加入,公然与执法部门对抗。
2012年9月,凉州区西大街派出所在辖区一居民住所处警时,遭到传销人员围攻,民警被殴打。
张万泉表示,传销组织从单一的诈骗,逐步发展到抢劫、非法拘禁、敲诈勒索,致使当地治安、刑事案件发案数量急剧攀升。传销被困人员通过跳楼、跳车等方式逃离,受伤、致残、致死的事例屡见不鲜。近年来,因反抗加入传销组织跳楼的受害人达10余人,其中致死1人致残两人。当地检察机关一项统计表明,近3年侦办的20件非法拘禁案件中,因传销引起的多达14件,占到传销案的70%。
凉州分局刑侦二大队队长董德祥说,“欧蓓丽”传销团伙采取家庭式居住管理方式,几人甚至十几人男女混居在租住房中,统一吃住,采取对新成员威逼、胁迫、殴打、敲诈勒索、非法拘禁等手段,扣留其身份证、手机等物品,昼夜监视,并传授如何应对警察。
“该案虽然是典型的传销组织案件,但具有胁迫、殴打、敲诈勒索、非法拘禁等犯罪行为,已具有恶势力的特征。”高开山说,凉州警方创新工作思路和打击战法,按恶势力重拳打击。该案告破后,目前,与传销有关的居民小区报案数、外来寻亲要求解救的案件数直线下降,凉州区传销活动几近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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