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卧底”多日调查，11日，南京工商联合公安，出动30余名执法人员，对一起涉嫌网络传销的窝点开展集中调查。这也是南京首次查处涉嫌网络传销案。记者亲历调查发现，新型网络传销更具欺骗性，其打“擦边球”之举也带来更多查处难点。

　　公司开在工商所派出所楼上

　　昨晨7点40分，记者赶至南京工商局集中，但此前却并不知道执法的具体时间、地点和内容。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此案，我们已卧底调查多日。

　　车辆开到雨花台区凤台南路138号赛虹创业大厦。匆匆赶至3楼，“南京蚁米电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蚁酷网”的牌子映入眼帘，从外观看颇似一个现代科技公司。

　　公司一间会议室内，约60名会员正在接受所谓“课堂培训”。胸佩“蚁酷网”黄色胸标的员工全部统一着装。在公司墙上，记者看到不少激动人心的标语：“凝聚众人的力量，蚂蚁也能超越大象”“为天下平凡人过上富有生活而努力奋斗”……

　　面对执法人员，该公司员工及不少在场听课者拒不承认有违法行为，但其说法自相矛盾。来自武汉的汪传一称，他们到公司来上培训课，是想在蚁酷网上开店，就像在淘宝上开店一样，公司没有收他一分钱；而挂着“业务部 陈兵”工作牌的员工承认，参加培训课每人交了350元。对于财务记录里有人交了6000至1万元不等的费用，陈兵又解释说“是人家自愿入股”。

　　公司总裁黄正凯面对问话，同样闪烁其词。他自称网站免费注册，并送创业指南，如果有兴趣与公司合作，可以签约成为基本代理……“收不收费？”“不收。”“我们不经过前期详细调查，今天不会来找你，你再想想，到底收不收费？”面对执法人员追问，黄正凯无奈改口称：“岗前培训要收1000元……”

　　令记者惊讶的是，该公司楼下便是赛虹桥派出所、赛虹桥工商所。执法人员介绍说，这正是他们掩人耳目的手法。

　　　　网上拉人头，创业要交入门费

　　随着调查的深入，这家公司的运作脉络渐渐清晰——

　　南京蚁米电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表面上看是一家2012年1月在南京工商部门注册的正规公司，经营范围包括：网络信息技术，电子产品领域的软硬件开发、技术服务，企业管理咨询、营销策划，日用百货销售等。然而，在2013年10月之前，其并无任何实际经营活动，只是依靠“蚁酷网”进行所谓“在家创业”的宣传，拉人入伙。该公司对加入所谓“创业系统”的人员收取60元、120元、1000元、9800元、5万元不等的入门费，同时诱使其不断发展下线，从而获得收益。

　　在其网站上，记者看到这样的宣传内容：“假设，您努力宣传推广，平均每天产生5—10个注册用户，累计三五年就有一万左右。假设，您的市场中只有10万用户，每人每月平均消费收益也仅仅只有10块钱，那您的市场收益就是100万，您每月的市场分红就有5万以上。”

　　在该公司墙上，记者看到贴着不少员工执行承诺书，其中一位名叫李传华的员工在承诺书上这样写道：2013年12月31日—2014年1月12日，业务考核得分位列前五名；注册人数在此期间达20人，奖励Ipad一台；未达成，则罚俯卧撑200个。

　　“擦边球”带来更多查处难点

　　南京市工商局公平交易局副局长王坚勇介绍，这种“疑似传销”进行的方式与以往大不相同，由于案情复杂、隐蔽，工商人员接到举报后经过了长达几个月的调查。

　　“从某种意义上讲，网络传销比传统方式传销的危害程度更大，因为更隐蔽，传播速度更快。”王坚勇说，由于网络传销日常行为基本都在网上进行，平时很少有涉传人员出入。正因为此，该公司虽处在执法机关附近，执法人员却难以发现。

　　王坚勇表示，该公司涉嫌传销，关键是因为其“收取入门费和发展下线”。“我们讲公司的合法获得利润，要么是销售商品获得差价，要么是通过服务获取，而这个公司是通过拉人交入门费获取，当然涉嫌传销。”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该公司极善于打“擦边球”。比如，该公司确实经过工商注册，同时公司还将拉人交钱入伙解释为“入股”。不过，工商注册表明，直至2013年8月，该公司自然人股东仅为3人。显然前期已敛财七八百万元的“入股”是个谎言，工商至今也没收到股权变更申请。

　　另外，该公司从去年11月开始，在网上开设了一个类似于天猫商城的“蚁酷商城”，邀人在商城开网店。有人提出，如果其以为网店提供优质服务为由收取高额费用，是否可以使其“涉嫌传销”行为合法化呢？采访中，记者未能得到答案。据悉，此案还将进行深度调查。 （杭春燕 江晓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