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销行业两极分化：8家企业直销员为零

10月28日，南京中脉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被列为“严重失信违法企业”。中脉科技是2006年首批获牌的直销企业之一。这一消息再次引发舆论对直销行业的担忧。

南都记者注意到，今年2月，商务部宣布暂停直销牌照审批工作。随后，在商务部网站中，企业申请直销牌照的受理公示板块成为空白。如今距2019年结束仅剩两个月，今年商务部发出的直销牌照依然是0张。直销行业冬天已来，而春天似乎仍然遥远。

近年来，个别直销企业因涉嫌虚假宣传、传销等问题持续引发舆论争议。2019年5月-7月，南都大数据研究院直销研究课题组全面统计了获得商务部颁发牌照的91家直销企业，并推出《中国直销行业报告（2018）》。

统计结果显示，91家直销企业发展良莠不齐，两极分化严重。有5家直销企业营业网点过千，另有8家企业直销员数量为0。

课题组对91家企业评分后发现，百分制计分模型下，行业平均分仅为40.80分。

数据：直销企业覆盖30省区市，广东最多

自2006年至今，直销行业飞速发展，行业规模和销售业绩也快速提升，产生了可观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商务部发布的《2015年直销行业发展报告》显示，仅在2015年，直销企业的直销经营纳税额达45.5亿元，直销员纳税额1.8亿元，合计47.3亿元。全国直销行业共有直销员306.66万人，直销企业共投入公益事业支出7.1亿元。

2019年初，国家市场监管总局等多部门联合部署整治“保健”市场乱象百日行动，提出严格直销行业市场准入，暂停办理直销相关审批、备案等事项。2019年6月，商务部发布公告，就直销企业的复核登记信息进行披露。

课题组统计发现，91家直销企业中，58家为内资企业，33家为外资企业，内资企业占比超过一半。生产经营方面，保健食品为数量最多直销产品类型，共有70家企业销售（占比76.9%）；其次是化妆品，共有47家企业销售（51.6%）。

从分布和经营区域来看，除西藏外，直销企业在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开展了直销经营。截至2019年5月，我国直销企业数量最多的5个地区分别为广东、山东、上海、北京、天津。上述5地集中了52家直销企业，占比约57.1%。

《直销管理条例》规定，直销企业从事直销活动，必须在拟从事直销活动的省、自治区、直辖市设立负责该行政区域内直销业务的分支机构及网点。直销网点是直销企业的“前哨站”，网点覆盖一线社区，有利于消费者更加直观了解直销企业的产品和服务。

课题组统计发现，直销企业网点分为直营、加盟、授权三种。

有5家直销企业的经营网点数超过千个，分别是无限极、安利、玫琳凯、完美、新时代健康产业等。

其中，无限极中国有限公司网点数位居行业第一，覆盖率最高。据商务部直销管理系统数据显示，无限极在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等成立了30家分支机构，共2512个服务网点。

问题：良莠不齐，两极分化严重

课题组研究发现，91家直销企业发展良莠不齐，两极化严重。既有生产经营过硬、创造灵活就业、热心公益慈善、遵循合规发展的优质直销企业，也有涉嫌非法传销、违规直销、虚假宣传等问题而受到处罚的相对落后直销企业。

以吸纳就业为例，2015年，商务部公开的71家直销企业直销员数据显示，直销行业集中度较高，巨头企业拥有直销员数量具有压倒性优势。

据2015年商务部数据，前四名企业的直销员总数超过280万人，占整个行业比例约92.17%。四家企业数据分别是安利1550261人（50.55%），玫琳凯605006人（19.73%），无限极467205人（15.24%），康宝莱203997人（6.65%）。

然而，与行业巨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部分直销企业登记直销员数量为0人，并未开展直销业务。

直销研究课题组统计发现，截至2019年5月，登记直销培训员为0人的仍有8家直销企业，其中包括浙江康恩贝、陕西琪尔康翅果生物、雅芳中国等。2019年1月，雅芳相关负责人在媒体沟通会上表示，目前雅芳在中国区直销业务已归为零。

从参保人数来看，91家直销企业中，有1家是参保人数超过万人的超大型直销企业（哈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也有8家参保人数超千人的大型企业，另有8家参保人数位于500-999区间。而大溪地诺丽饮料（中国）有限公司的参保人数仅有2人。

与此同时，限于直销企业信披力度不足、以及个别直销企业违规违法行为的影响，不少人对直销企业存在误解，留下“上门推销、低成本营销、混同于传销”等负面印象。不过，课题组研究结论显示，91家直销企业中，有14家直销企业有“上市背景”，其中包括哈药股份、康恩贝、东阿阿胶、康美药业等12家上市公司，以及金士力佳友（天津）、广东九极生物科技等2家上市公司控股子公司。另外，有超四成直销企业通过“国家高新技术企业”认定。

而且，不少企业致力于公益慈善，有13家企业发布年度社会责任报告，有37家企业设立了专门的公益基金，有28家企业有1次或多次的大额捐款（大于或等于100万元人民币），占整体直销行业比例约31%。

不过，不容忽视的是，迅速发展的直销行业也存在不少问题。

依据“中国裁判文书网”、“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及媒体公开报道，课题组发现直销企业存在9大潜在问题。

具体统计数字显示：91家直销企业中，有18家企业或其经销商因非法传销而被起诉。其中，天津天狮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有25次与传销相关的刑事诉讼记录，刑事诉讼次数最多。另外也有企业被曝涉嫌违规租赁牌照、团队计酬，涉跨地区、或跨品种违规直销、虚假宣传等问题。如何让直销企业规范发展、诚信经营成为直销企业和相关管理部门面临的难题。

《中国直销企业社会影响力榜》榜单发布

为直观呈现直销行业的综合实力，课题组按照“区间分段&标准化&权重分配”相结合的综合评分模式，对细分指标分配不同权重，建立计分模型。最后91家样本企业进行评分排序，推出《中国直销企业社会影响力榜》。

该榜单评价指标维度包括四大方面（一级指标），分别是“生产经营、企业声誉、公益慈善、合规发展”。每个维度内包含若干子维度诠释其内涵，共19个细分指标（二级指标）。与此同时，根据细分指标对企业影响力的作用力辅以权重。

结果显示，百分制计分模型下，91家企业平均得分仅为40.80分。37家企业高出行业平均分，52家企业低于行业平均分。而无限极、安利两家企业得分超出行业平均分一倍。

其中，最高得分为无限极（中国）有限公司，为85.03分。10家企业得分超过55分，排名TOP10，分别是无限极、安利、玫琳凯、完美、康宝莱、如新中国、以岭药业、绿之韵、宝健中国、美乐家等。3家企业得分低于20分，分别是清晨生物、威海紫光、富迪健康。其中，富迪健康科技有限公司得分最低，仅为13.75分。

针对直销行业存在涉嫌虚假宣传、经销商违规违法等突出问题，课题组建议，直销企业应加强企业对外宣传监管，比如统一宣传用语、宣传物料、宣传渠道，对网传不实宣传信息进行回应和澄清，对个别直销员或经销商的虚假宣传行为及时跟进处理，对违规直销员或经销商进行清退等等。

此外，直销企业应当严格区分经销商和直销员的销售权限及销售渠道，规范直销经营行为。对经销商自行招募直销员、自定计酬制度、跨区域跨品类销售直销产品等行为，直销企业应履行监管责任，自查自纠、控制风险。

另一方面，从2006年第一家直销企业获批至今，直销行业一直实施“牌照准入制”。准入门槛较高，但退出企业有限。

课题组认为，为创造更好的行业发展环境，在加强监管、对违法违规直销企业进行从严从重处罚的同时，针对直销市场中的新现象完善立法，建立更有效的“准入-考核-退出”机制也亟待进行。

出品：南都大数据研究院直销研究课题组

研究员：毛淑杰 王思逸